辞别柳大娘后,秦浮加紧步伐赶到了医谷。却说这医谷,往日由凌阳门把持,其中的凌氏一族妙手仁心,从王侯贵族到剑修大能无一不知,往来求医,来客拜访,络绎不绝。可是如今的医谷,门可罗雀,竹门生尘,往日在奇绝门也不曾听闻医谷生变,为何会变成今日模样?秦浮按下疑惑,缓步入内。
仰面一座山水小景,死水微澜,落叶浮灰,倒有几分寂寥。偌大庭院无人打扫,风卷尘埃,药草杂乱,地草枯黄。及至后院,露天摆放的铜锅内炖煮着什么,难以辩识。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,秦浮寻声来到柴屋前,只见一个少年半趴在木床上,因为柴禾飞起的灰尘不住喘咳,听到脚步声费力抬头。
秦浮一看,忽然想起柳大娘和她攀谈时说起凌氏一族浩浩扬扬,从师祖凌阳子创立之初就声名鹊起,到现在的凌阳门也才过了三四代。现任的凌阳门主因为久不得子,收养一儿起名凌生,没过多久就得一女,倾心培养,如获至宝。之前的凌生因为久不通医道,渐渐泯于众人。想来此人就是凌生了,天地之大,无处可去,只能守着空院过活。秦浮又想到自己,还不如人家呢,人家还有个空院子,不由得一哂。
凌生身材硕长,面上浮着一丝郁气,又因喘咳满脸通红。看着眼前这位剑修沉思不语,不由得出声道:“这位女客可是来求医?如今谷中无人,也无药可治,还请回吧。”
秦浮闻声抬头,不由得奇怪,这凌生说两句话就咳,不过普通的风寒而已,难道自己也不会治?“我有祛风丸,风寒咳嗽,一丸就好,要不要?”凌生讶异,还是出手接下,“果然好药,气也不喘了,想不到阁下也会医。”“呃,我是在药铺里买的。”短暂的尴尬,微风带起一堆乱叶,凌生回过神来,一边挠头一边说:“我不擅长风寒热症。”秦浮嗯了一声提出自己的疑问,“为何医谷这般潦倒,人都去哪儿了?”凌生忆起往事不由失落,“一年前家师带女携秘宝进京,再没回来。不知为何㓉水也枯竭了,女客可知,医谷药草生长离不开这道㓉水。药草不长,无法炼药,往来求医者减少再加经营不善,大家都出去各谋生路了。我因医术不精,只能留在此处。”
秦浮闻言若有所思,奇绝门除了一些散客想瞻仰宝剑,平日只修剑练术,少与外界接触,医谷生变也不知,凌阳门主连同秘宝消失一年,全无音踪,着实蹊跷。不过现在医谷无医治伤,久留于此也无益,正想起身告辞,忽听凌生道:“女客这把剑倒不寻常。”不由得心头一紧,又来了,戊辰剑到底是至宝,为防剑修窥伺,自己都是挑着普通百姓家落脚,要么就是荒无人烟之地,宝剑更是破布包裹的严严实实。不想被这个医修看出来了,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,坦然一笑回道:“在下游历四方,出门前只有师门给的一把故剑防身,用起来倒挺好使的。”“哦~原来是这样,我观女客远涉而来,步伐虚浮,恐怕是有旧疾在身。我是这谷中的医修,名叫凌生,虽然医术不好,但这附近村镇就有我的一位同修,敝处简陋,空屋倒还有两间。女客若不嫌弃,不如请在此休息一晚,明日我作向导引荐同修,也好报答女客的丸药之恩。”凌生挽留道。“那就叨扰凌医修了,我叫秦浮,是个剑修。”互报姓名后,秦浮不作他想,连日奔波疲累,得养好精神明日就医,挑了个空屋就安置了。